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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套房裡,品旋和齊好正在練最簡單也最難的太極,他們你一拳來我一掌去,鬥個不分勝負。練武擂台是雙人床,而規則是觸到牆壁或掉下擂台即輸。
「學姊,妳好像有一直幫我『黏』回來的嫌疑。」賴品旋氣喘吁吁,他察覺每次即將要撞牆鼻青臉腫或摔個狗吃屎之際,都會被齊好給「帶」回來,因此一語道破懷疑點。
「我只是不想要幾秒鐘就打贏,這樣很無聊耶!」齊好解釋。
「喔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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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套房裡,品旋和齊好正在練最簡單也最難的太極,他們你一拳來我一掌去,鬥個不分勝負。練武擂台是雙人床,而規則是觸到牆壁或掉下擂台即輸。
「學姊,妳好像有一直幫我『黏』回來的嫌疑。」賴品旋氣喘吁吁,他察覺每次即將要撞牆鼻青臉腫或摔個狗吃屎之際,都會被齊好給「帶」回來,因此一語道破懷疑點。
「我只是不想要幾秒鐘就打贏,這樣很無聊耶!」齊好解釋。
「喔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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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們要下去嚇他們了嗎?」
「等他們練了告一段落吧……而且,一定只有學弟會被嚇到。我妹不會。」
「這麼肯定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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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空一片灰色,如棉絮的雨絲在空中斜織著,撞到任何堅硬物時,靜靜地細碎成微渺的水花。
屋頂,水泥地。
絲線狀的雨水,直直通透過兩個坐著的人形,將水泥地的顏色染深,並沒有在他們身上駐足。
「他聽到妳的聲音,總是嚇個半死嗎?哈哈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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往日和鍾靈偷偷交往的美好片段在賴群一腦裡悄悄拼湊起,他看著狼吞虎嚥的品旋傻傻微笑。原來比較像媽媽呀……
當年鍾靈沒有留下隻字片語就離開了,他根本不知道她離開的原因為何,問遍了同學師長和學校訓導處,沒人知道鍾靈搬到哪,轉學到哪。
看完那張信,他才知道這樣悲慘的過去。
但這樣悲慘的過去他不想留存在腦海裡,記著只會更痛苦罷了。
第六章 自屋頂下降的,奇蹟笑聲
賴群一家裡。
精心裝潢的水晶吊燈溢注著柔黃的光亮,一種色彩就道盡了家的溫暖氣息。
杯中、盤中、身中、心中,都塗滿了這種色彩。
一桌色香味俱全的佳餚美釀散發出陣陣令人心醉神迷的香氣,下廚者從廚房裡捧出壓軸一道漂亮的羹湯,下達指令,「吃飯了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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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還活著,將非常恐怖。
念想是個很危險的力量,而執念尤甚。
鍾 先生所捐贈的左手有著救世的執念,因而肢離了以後致力地解放所有的肢體自由,本意是善的,卻怎麼知道會為人類帶來了恐慌大災難?
而他的右手有著復仇的執念,如果它還在,那人間千縷萬絲糾葛的仇恨將會連綿不絕地滅殺他人,將會興起另一波大浩劫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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賴群一冷靜下來,摸了摸品旋的脈搏,幸好還有跳動,心裡安定下來。眼前叫不醒他,只好開著車繼續前行。
被搬到後座,平躺著的品旋,漸漸醒轉,感受到車子的晃動就知道賴群一醒了且正開著車。而,品旋雖醒了,卻仍假裝昏迷。
他心裡需要閉起來思索一些東西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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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完了信,品旋哀慟無比,他一拳擊昏了自己,以逃避世間再也無可比擬的,心裡龐然的悲傷。
賴群一悠悠醒轉,發現手上的傷口好了,還無半點疤痕,驚異無比!
「品旋!品旋!品旋──」
他以為賴品旋死了,哭著吼著,不止地叫喚著他的名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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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一個偶然的國際學術交流會上,猥瑣的胡學長赫然映入我和鍾冒火的眼底,練拳擊當興趣的鍾不由分說一鐵拳就砸在他臉上。
右手。
他吐掉了一排染血的牙齒,身體搖搖欲墜,驚、怒、愕然,「假、假……假右手嗎?」
鍾直硬硬再餵他一拳,「這,觸感、溫度、力度,像是假的嗎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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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到這裡,信紙的字跡已經被品旋椎心疾首的眼淚渲染模糊了,他激烈地震顫著手,拿起另一張信紙從「命運繼續捉弄人」的接連處繼續往下看。
原來是這樣……
仍止不住,如宿地獄的淒殘哀傷。
止不住,滂沱的燙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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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品旋,你會開車啊,真棒。」像是長輩讚賞晚輩的,賴群一訝異品旋會開車。
「二十歲啦,沒有很稀奇吧。」像是本應如此的,賴品旋得意地說。
賴群一痛得發抖,老醫師那爪實在刮得勁狠,讓他痛得咬唇。
品旋駛著車,速度頗快,他擔心賴群一的傷口惡化,搶時間地駛往醫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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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依然是死氣沉沉的黑。
車子駛進一棟老舊的建築旁,停下,映入眸底的是爬滿藤蔓的斑駁磚壁,還有蒙滿灰塵的窗戶。
這間精神病院也真偏僻,怪異地蓋在這人煙荒涼的深山。
早已聯絡好的院方派人來接待,直接帶賴群 一兩 人行往 那位前 醫師的病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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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夜來臨,毫無月光的夜色是一片純黑,黑得讓人心焦、倉皇。賴群一候在急診室外擔憂著品旋。他讓楊裴先回去休息,畢竟她照顧齊好好些時日,也累了。而齊好不願回房,坐著輪椅和賴群一一齊守候。
等了好久,醫生終於走了出急診室,臉上表情極為不樂觀。
「醫生,他怎麼了?沒事吧?還好嗎?」賴群一從椅子上彈起,匆匆問醫生。
「他……他體內大量出血,發現得太晚,目前AB型的血袋不夠……警官,您的血型是AB型嗎?」醫生解釋完病情,詢問賴群一的血型。
第五章 駭人的信
賴品旋變回原樣後慶幸自己不用再飛了,飛行實在太恐怖。他馬上去找齊好,順便call賴群一到醫院。
「齊好,喔不,學姊,妳好多了嗎?」賴品旋衝到病房裡劈頭就擔心齊好的身體。
「臭小子,你知不知道你讓我很擔心?!」齊好慍道,但日夜擔心品旋因而食慾不振的她很少進食,聲音顯得虛弱。
「學姊……妳怎麼瘦成這樣?」品旋心有不忍,又想哭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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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場大浩劫歷經四個多月,總統因執政無能被迫下台,新聞一開播即轟動全世界,許多外國科學家及人體學家紛紛來台,參與四肢如何產生生命的研究。
研究沒有結果。
自此,人們不拍而合地不去談論這場怪災難,若不小心提到的人準會被白眼。
台北的人民死了大半,有別於先前的繁榮景象,目前一片蕭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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賴群一死了嗎?
幸運的,和品旋分開後,他感覺到自己太低估敵軍了,於是回去搬救兵。
待他領了大批空軍部隊飛到戰亂現場時,卻知道,一切安然了。
所有本來就不該有的意識已脫離所有的復活四肢,在天空飛行的,掉了下來,鋪滿馬路、人行道、屋頂;在地上行走的,與身軀分離,軟倒在地上,回復原本就該有的死沉模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