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lose

f_4685989_1.bmp  

(感謝朋友阿渴繪贈)

我的功夫女友 1

 

 

  在朋友的眼中,「溫柔」、「膽怯」是我的顯著特色。

 

  就連跟我同住的學姊兼摯友齊好也說,我實在太溫柔了,連拿拖鞋打死小強的勇氣都沒有,以後怎麼嫁人,怎麼替老公妥貼打理一切?

 

  別人說我溫柔、膽怯,或說我娘,我大抵都能面露優雅的笑意接納。

 

  但齊好開的玩笑,未免太不倫不類,我無法含笑接受,反而額爆青筋地與她怒目相向。

 

  「開什麼玩笑!我是男人!」我總是面目全非地向她大吼抗辯。咦?怎麼我一生氣,尾音就有點高八度?

 

  「品旋放心啦。我會當你的伴娘的。」齊好總是笑到連站穩的力氣都沒有,實在過份。

 

  唔,別誤會,我跟她只是好朋友,但為什麼住在一起,這可是要遙遙提及那段殘酷哀傷的說來話長。

 

  既然說來話長,那我就長話短說。

 

  六年前,以我和齊好所就讀的醫學系為中心,蔓延肆虐了一場恐怖、離奇、不可思議的肢解事件(註),最初被肢解的可憐死者,就是我所摯愛的學姊康馨柔。

 

  很不幸的,齊好的胞生姊姊也是這場恐怖事件底下的無辜受害者,我們同病相憐失去最摯愛的人。

 

  當時身為康馨柔肢解案最大嫌疑犯的我,私底下和警官賴群一合作調查背後真相,表面卻是裝瘋賣傻,被警方舖天蓋地通緝,所以只好暫時借住齊好租的公寓小套房。

 

  嗯,小套房,只有一張雙人床,但齊好學姊完全就把我當成妹妹在看,漫不在乎,我們就這麼一起從尷尬到不尷尬地睡到了今天,另一原因也是我跟她唯一可以依靠的親人就只剩彼此。但什麼事也沒發生哦,在床上的一男一女,每晚發生的就只有中規中矩的睡覺而已。

 

  我畢業一年,齊好學姊畢業兩年,都當醫生了,終於積蓄些存款,至少有能力換租個大點的房子。

 

  明天就要搬家,我們今晚決定看電影慶祝。

 

 

  有人問,她是我女朋友嗎?我說不,女性最好朋友,也是最親的依靠。

 

  有人笑,同居六年沒有嘿咻才怪?我更笑,我也覺得天下第一絕的奇怪。

 

  但真的沒有,齊好的姊姊的骨灰罈始終安眠在桌上,她可以作證。

 

  這些都還好。最扯的是,有個人瞎口直斷我明明很雄壯的那話兒壞掉,我也直接一拳給他,讓他的鼻樑壞掉。

 

  我溫柔,但得視情況定。

 

  

 

  也許,我還愛著康馨柔。

 

  也許,我「未來有可能」會喜歡上……齊好……

 

  但,「也許」並不能代表什麼,因為一個句子會用「也許」起頭即代表了極大的不確定性。說穿了,就是優柔寡斷、個性軟弱的缺點而已,這是我的強項缺點,但我現在還改不掉。

 

  

 

  故事的鏡頭終於從我的囉唆心境移到華納威秀電影院。

 

  人潮熙來攘往,人聲沸沸揚揚,手拉手的情侶當然是這愛情約會聖地的重頭戲。

 

  我和齊好一同抬著頭,看著電影選項看板,正在精挑細選慶祝搬新家的一個愉悅夜晚。

 

  「你要看殺來殺去的嗎?」齊好指著「臥底」,據說是一部題材有關吸血鬼的小說搬上大螢幕。

 

  「這應該……不太適合慶祝搬家吧?」也許是因為我看過那部小說,怕電影跟小說情節有出入,這對龜毛的我,會很煩惱的。

 

  「血噴來噴去的?」齊好扭眉,指著「奪魂鋸十」。我真不了解,一個電影居然可以拍得像連續劇,好感都隨著續集數字的增加反向遞減了。

 

  「血……手術看多了……視覺上應該差不多……吧?」我提了這種怪怪的論調。

 

  齊好有些不耐,指著榮獲奧斯卡最佳外語片的「送行者」,那是一部大提琴師轉行納棺師,從心態抗拒到徹底尊敬「送行亡者」工作的故事,她說:「那可以通鼻子的呢?」

 

  齊好是省話高手。

 

  我有點想看,又有點近箱情怯,畢竟箱子裡放了死人,會讓我想到……康馨柔……噢,鼻子酸了……

 

  「妳……決定吧。」我討厭選。

 

  「品旋,你才看到看板就哭,會不會太誇張啊?!欸,你到底什麼時候才會學著強硬點?不要再用『應該』和『妳決定吧』這種軟趴趴的詞了啦!」齊好情緒有點暴走。

 

  「……」每次遇到她這樣喝斥我,我都無言以對,難怪有人說,她是我男朋友(這是幻覺!)。

 

  「我決定了!」她跨大步,用食指豪邁地指著某部片,說:「就看這部!秘密的機器人!」

 

  我當場傻眼!那妳從一開始就指這部就好了嘛!

 

  前面的排場,根本就是為了指責我軟趴趴而鋪設的嘛!

 

  

 

註:請詳見豁燃「恐怖味蕾癮」故事系列首部──肢離,概說是,人的四肢被截斷之後離奇復活、有了生命,然後繼續去分離人體與四肢的恐怖肆虐故事。

 
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
    豁燃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