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功夫女友 4
「教授的力氣好大喔,那桌板我飛踢可能踢得斷,但用手沒辦法。」
回家的捷運上,齊好不安分地把腳在半空踢來踢去,這麼說。
「他學硬氣功吧?」我亂開玩笑。
「品旋!你
幹嘛跟
教授頂嘴啊,他在日本是地位很
高的
博士欸,哪忍得了你的質疑。」齊好突然生氣地巴我頭,還挺用力的。
「很痛耶!有那種怪思想的博士,有什麼了不起?!」我終於忍不住了,自己最親的人,沒必要惺惺作態。
「我們的專精在醫,他說他的,你聽你的,幹嘛要辯呢?」
「正道不可違啊!」
就這麼,我跟齊好又吵起架了,即使我很清楚等下可能會睡地板。
「不跟妳吵了啦!」我突然又不小心高八度,「我很想知道,妳到底為什麼那麼偏袒
那位
教授啊。」
「不是偏袒,是敬重。你難道不懂國文課本裡的敬老尊賢嗎?」
噢,這話太酸太刺,我有些受不了。
但我常容忍她,因為看在她姊姊的面子上。
「好啦,是我錯好不好。我只想知道,妳跟他怎麼認識的。」我低聲下氣。
「其實森
田
教授很可憐,離鄉背井來台灣教書,一個人滿孤單的。他喜歡練功夫,喜歡東練一點西練一點,剛好找到了我的武館,那時我還沒畢業,但快了,我要離開武館的時候,他還極力地挽留我呢。」齊好提到武館,總是眉飛色舞,那是她的驕傲。
「他說他很想學到像我這麼厲害,所以求我留著。」齊好又說。
「他會不會想太多了啊,妳可是打倒兩國冠軍的魔王欸。」我笑說。
「嗯嗯,所以我覺得你還沒死也很厲害。」
「不遠了。」
我們之間有著無盡的,潤滑生活的幽默。
「教完拳,很多次
都是
教授送我回家,跟我聊著他日本的一切,跟我傾訴心事,也常常很阿殺力地請我吃大餐,對了,最好吃的就是那個……那個什麼……噢對,壽喜燒!」齊好就是這樣,常常亂提壺,不過這也是她的可愛之處。
「欸!這些事我怎麼都不知道?還有妳怎麼可以亂搭男人的車,很危險耶。」齊好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女生?
「教授不是那種人!他對我很慈祥……像是長輩那樣!」齊好激辯。
「好吧。」經齊好這麼一說,我總算剪掉一些對教授的負面成見。
但還是不
能理解
教授那「機器人能取代人類」的怪思想。
回到小小的公寓樓下,我跟齊好在全家買了可樂果和啤酒,打算和即將道別的小套房乾杯。
回到家,我們兩個又站在床上對練睡前必練的太極,回合和回合的縫隙,我們就抓把可樂果吃,或喝口啤酒,和樂融融。
齊好的酒力超爛,因此,她只能喝三分之一罐,其他都我的,不然讓她喝太多,耍起了醉拳,那我可怎麼辦才好?
「齊好,我們要搬離這小地方了耶,終於可以一人一間房了。」我伸手,要去拿啤酒。
一拿,居然輕飄飄的。沒了?
我才注意到齊好的臉很紅,欸,我才喝兩三口而已耶!
「我好喜歡這間房子喔!」齊好興奮大叫,開始打醉拳。
我驚慌無比,那可是跟電視上成龍打得一模一樣的醉拳啊!小生我怎敵得過?
明天又要搽跌打酒了……
早上一醒,噢受不了,齊好又把她的豬腳壓在我肚子上。
我移開豬腳,趕緊起床搽跌打酒,畢竟晚點就要開始很費力地搬家。
唉,醉拳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厲害啊,真是浪費跌打酒。
我們的行李不多,衣櫃和書桌也不搬,舊的不去新的不來,決定到新家再買新傢俱,所以要跟我們去過新生活的,就只有兩包衣服、幾箱個人物品和兩台筆電而已。
但還是需要台車來載。
這時手機響,我接起,「喂,阿仁啊,來吧!我們在等你……蛤?電燈泡?電你個頭啦!明知道我們不是……中午會到吼,好等你,掰。」
阿仁是我們醫院的同事,他這個人酷酷的,但不是冷酷,是內斂的酷,他的心地善良、樂於助人,跟我和齊好是好麻吉。
聽說我們要搬家,二話不說就要開車幫我們載,實在是個得緊緊握住一輩子的好友。
「喔!頭好痛!」
齊好醒了,披頭散髮。她頭痛的原因顯然是宿醉,到底一罐台啤怎麼喝得醉?世外高人啊她。
「品旋,我要水。」齊好眼睛根本還沒張開。
她就是這樣,老愛使喚我。
我倒了杯開水給她,去浴室刷牙,刷完順便把齊好的毛巾沾濕後擰乾,走回床前,想要遞給她,她卻又倒回溫床了。
我把她扶起來,替她擦臉,免得她一路睡到中午。雖然今天假日,但美好的假日早晨是用來跑步、呼吸新鮮空氣的,而不是窩在懶惰的被窩。
「太用力了……噢,戳到鼻孔了啦……」齊好嘀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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