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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還有更多被埋藏的新聞。

 

  

 

  「老公,你說說!為什麼最近店裡的護手霜啊、足爽藥膏啊、還有搽富貴手的藥膏一個勁地消失不見,這是怎麼回事?你到底有沒有好好看店啊!」

 

  「誰教妳小家子氣!不肯裝監視機,這東西被偷……也不能完全怪到我身上啊!」

 

  「你還敢說!」

 

  「欸!妳不要蠻不講理喔……」       

 

  恐怖醫學院附近的一間屈臣氏,店長夫妻上演類似電視劇裡的無聊吵架,你推託我牽強,硬是要把藥膏離奇消失的罪怪在對方頭上。

 

  他們還沒察覺,恐怖的事情已悄然發生……

 

  你一言來我一語去,夫妻倆兀自還鬧哄哄的,吵得興發。很正常,他們一吵架下來通常少說一個小時跑不掉,而一個小時也足夠再失竊些藥膏了。

 

  沒錯……

 

  兩隻斷臂擱在置放護手霜的鐵架上,居然在精挑細選喜歡的牌子!

 

  膚質細嫩且手指纖細修長,顯然是女性的。

 

  這是一個強颱來襲的前夕,外頭沒有大風大雨,堪稱是暴風雨前的寧靜,冷冽而柔和的微風一陣陣細細飄來,像是陰風,飄出一種令人從頭到腳發寒的森冷氛圍。

 

  也許等它們挑好了喜歡的護手霜,就會順便挑走店長夫妻的四肢吧……

 

  

 

  「左,聽說這個牌子不油膩,味道清香,不如選這個吧。」

 

  「不不,右,這種比較好……

 

  「算了,你去拿個袋子,我們每一牌都挑走吧。」

 

  「好,順便幫那些有香港腳私疾的兄弟們帶些足爽……

 

  沒有說話聲音。這是意識溝通。

 

  沒有為什麼,至少它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。自主人身體肢離之後,它們就莫名奇妙生根了意識,像是剛出生的小杯比,卻擁有大人的常識,傻呼呼的,卻懂得很多,至少死了(?)還會知道要抹護手霜。很矛盾的奇怪。

 

  猶如一種電波、一種紅外線、甚至一種藍芽……像什麼都好,反正就是一種能隔空收放意識的通訊。

 

  能不能通訊給正常人類呢?……目前還處於不明狀態。

 

  還能分辨得出左右?真瞎。真邪門。

 

  這時,結帳櫃檯的方位傳來一陣鬧哄哄,吵鬧聲穿插中,好像多了一人的喊聲,一陣厭煩的嘈雜和著突如其來的打雷暴雨聲譜成了難聽的交響曲,壞了兩隻愛漂亮的殘臂的購物(?)興致。

 

  它們聽得到真實聲音?

 

  「右,先趕快去解放同胞好了!他們吵死了!」

 

  「OK,那個給西拿來!」

 

  解放同胞?意思是說砍下正常人的整隻手臂和整隻腿叫解、放、同、胞?

 

  「好重!右,快來幫我,我不知道電鋸這麼重!」

 

  「笨哪!電鋸合情合理就該那麼重!」它只好,不耐煩地幫它。

 

  打開電源,媽呀也太恐怖了吧的給西──電鋸──嗡嗡地叫了起來,而曾經富貴千金的它們倆,緩慢艱辛、東倒西歪地合力握著電鋸飛著前進。

 

  

 

  櫃檯那頭,一名凶狠眼神塌陷在尖突鼻梁兩側的黑衣男子,拿著槍,無奈又忿然地對著連死到臨頭還兀自渾然忘我吵翻天的,這對吵架功力高強的夫妻,嘆著氣。身為一個堅守自我風格的搶匪,他並沒有戴著老套又俗氣的安全帽,因為他老早探得這裡的小氣店長娘不肯裝監視器的消息。

 

  搶個錢也這麼難?他喊了好幾喊他們竟然都置若罔聞!

 

  砰!

 

  店長夫妻登時傻眼,停止不可開交的瞎吵,一齊轉頭怔怔看著朝天花板開槍的黑衣男子。

 

  他本來也不想開槍,只是迫於無可奈何,「我再說一次。收銀機裡加上你們身上的錢統統拿出來!」他兇惡地大吼。

 

  店長夫妻飛也似地往收銀機、身上掏錢,皮皮挫不敢講話。

 

  掏到一半,店長娘頭顱飛了!血柱姿勢漂亮地在頸斷處自下而上灌湧而出!沖得櫃桌上剛掏出的紙幣錢幣一片濕漉腥臭。店長嚇得暈厥過去,咚一大響倒地。而黑衣男也被濺到不少腥紅,衣裳黑上點綴艷紅的他表情毫無轉變,顯然這幕景象是習以為常,司空見慣。

 

  「你砍歪了笨蛋!我們最討厭頭顱了,那裡是裝著邪惡思想的地方,幸好頭顱斷了不會復活,不然我們四肢界準會被它們控制得慘兮兮!」

 

  「對不起……我在下面比較吃力……

 

  砍歪了?砍歪了!純粹只是砍歪了?真是嚇死人不償命的砍歪了。

 

  電鋸仍然嗡嗡,當黑衣男子瞧清楚揮出電鋸的是一對沒了身體還會飛的手臂,他久違地呆了。

 

  虧他犯罪經驗老到,收起驚訝,手槍瞄準其中一隻手臂就是一擊,砰一聲被右手罵笨的左手倒地,仍然啟動的電鋸落地因而割得地板嘰嘰叫。而右手憤怒地(?)張開虎口插上黑衣男的喉嚨,用勁掐住。

 

  可惜勁太薄弱。男子將力氣頗虛的美手拔下,突然笑了起來,很猙獰很邪惡地嘿嘿笑。而那隻保養完好的纖纖斷手蠕動掙扎、哭著(!)。

 

  「同志……我知道你現在很悽慘,被控制得死死……對不起沒能解救你……

 

  男子的手臂似乎鬆了一下……旋即又捉緊活跳跳掙扎著的纖纖玉手。

 

  它還在苦苦掙扎。他則在扭擰面孔地笑,甚至笑出難聽的聲音,像個瘋子,確實也是個瘋子。

 

  身為一個無惡不作的大壞蛋,他臉上明顯寫著的就是他生出了一個邪惡的念頭。

 

  很邪惡、非常邪惡、超級邪惡的,念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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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豁燃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